Description
红釉 暗八仙手杯(对)
参考1:临渊阁 收藏 清 广福昌选款 暗八宝珊瑚红地粉彩茶具
参考: 佳士得拍賣 16911
天中八仙—費布克美術館珍藏乾隆天球瓶
香港|2018年5月30日
拍品8888|美國費布克美術館珍藏 拍賣收益將用於美術館藝術品購藏基金 降
清乾隆 鬥彩加粉彩暗八仙纏枝蓮紋天球瓶 六字篆書款
QIANLONG SIX-CHARACTER SEAL MARK IN UNDERGLAZE BLUE AND OF THE PERIOD (1736-1795)
成交總額
HKD 130,600,000
估價
HKD 70,000,000 – HKD 90,000,000
清乾隆 鬥彩加粉彩暗八仙纏枝蓮紋天球瓶 六字篆書款
瓶圓鼓腹,直頸,內圈足。通體鬥彩加粉彩紋飾。腹部繪暗八仙紋,各纏綬帶,包括鐵拐李的葫蘆、張果老的魚鼓、鍾離權的葵扇、呂洞賓的寶劍、何仙姑的蓮蓬(上托靈芝及仙桃)、藍采和的花籃、韓湘子的笛子和曹國舅的玉笏,周邊飾纏枝蓮紋。近足處飾蓮瓣一周,肩部飾如意雲肩,內繪花卉紋。頸部飾如意瓔珞紋,間以雙魚及磬,口沿畫黃地綠彩如意雲頭一周。
21 1/4 in. (53.9 cm.) high
來源
George Hathaway Taber(1859-1940) 珍藏,入藏於1925 年以前,之後於家族中流傳
Francis Keally 夫人( 原名Mildred Taber,1891-1975) 珍藏
1960 年由Francis Keally 夫人捐贈予美國奧克拉荷馬州費布克美術館
編製圖錄及詳情
拍品前備註
美國費布克美術館珍藏
拍賣收益將用於美術館藝術品購藏基金
降爾遐福:
清乾隆 鬥彩暗八仙纏枝蓮紋大天球瓶
六字篆書款
蘇玫瑰
資深國際學術顧問 亞洲藝術部
此瓶為乾隆御瓷中的佳妙之作。這類形制又稱「天球瓶」,值得一提的是,中國藝術美學素來有「天圓地方」之說,所以這類鼓圓腹的瓶式,不啻蒼穹之妙喻。在天球瓶中,本拍品的器型格外敦碩、恢宏大氣。它的樣式優美規整,渾圓飽滿的鼓腹經過窰燒仍完好無缺,不像某些近似例因過於厚重而略微凹陷。瓶頸與器身的比例亦恰到好處,均勻對稱。此例大瓶燒造完美,足證陶工的功力何等精湛,他不僅拉坯成型一絲不苟(可避免窯燒時變形),對瓷土厚薄和接合頸腹的拿揑亦無懈可擊,所以瓶頸在窯燒時方免於塌陷。
雖然中國天球瓶瓷器最早見於十五世紀明代,但按比例來說,十五世紀瓶頸短於十八世紀的作品。就此而言,可證諸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十五世紀青花天球瓶,圖見《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34:青花釉裏紅(上)》頁90-95 編號87-89(香港:2000)(圖一)。時至十八世紀,天球瓶這一形制始於宮廷御瓷中大放異彩,因為它們雖造價不菲,但皇上卻不計工本、刻意求精。雍正年間(1723 至1735 年)曾燒造數例天球瓶,其中以飾青花或釉上粉彩者居多。東京國立博物館便珍藏一例比本拍品略小的釉上粉彩菊花紋天球瓶,圖見《東洋陶瓷大觀1:東京國立博物館》頁227 編號326(東京:1976)(圖二)。北京故宮清宮舊藏中,有二例大小與本拍品相仿但以釉下青花為飾的雍正天球瓶,圖見《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36:青花釉裏紅(下)》頁96-7 編號82 及83(香港:2000)。
就本拍品而言,形制如此敦碩並飾鬥彩紋飾者,少如鳳毛麟角。鬥彩工藝難度大,且成本高昂。畫師先要在滲水透氣的素胎上,用青花細線勾勒輪廓。由於鈷料會即時滲入未窯燒的瓷土,若出錯的話便毫無塗改空間。接下來,器物掛釉窯燒,已施釉的素胎冷卻後,畫師即小心翼翼地在釉下青花線內填施釉上琺瑯彩,再用較低的窯溫二次燒成。每次窯燒,均會出現若干廢品,而變形和開裂的問題較常見於大型器物,所以能符合御瓷嚴格要求的大型鬥彩器,其造價定然不菲。迄今為止,北京故宮似乎僅發表過一例乾隆鬥彩描金進寶圖雙螭耳瓶,便足證此言非虛,該瓶高度與本拍品相若,圖見《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38:五彩、鬥彩》頁274 編號251(香港:1999)(圖三)。即便是北京故宮珍藏名作乾隆鬥彩龍紋抱月瓶,亦比本拍品矮6 厘米,圖見E.S. Rawski 及J. Rawson 合編的《盛世華章》展覽圖錄(倫敦:2005)頁294-5 編號217;南京博物院宮廷珍藏乾隆鬥彩八吉祥大盤,亦比本拍品矮5 厘米,圖見《清瓷萃珍:清代康雍乾官窯瓷器》編號104(南京:1995)。天津市藝術博物館藏中著名的乾隆鬥彩耕織圖瓶(這類題材脫胎於1696年作《御製耕織圖》),其大小與本拍品相若,圖見《中國文物精華大全:陶瓷卷》頁442 編號936(台北:1993)。日本松岡美術館亦珍藏一例略小的乾隆鬥彩天球瓶(高42 厘米),圖見《松岡美術館名品展:東洋陶磁の精華》頁43 編號33(日本:1997)。南京博物院珍藏乾隆御製青花釉裏紅、釉下青花和藍釉天球瓶各一例,第三例器型比本拍品略大,圖見《清瓷萃珍:清代康雍乾官窯瓷器》編號80、77 及66(南京:1995)。
本拍品可能出自乾隆初年的御窯,因為器身紋飾的若干特徵,俱與當時的作品不謀而合。最明顯的莫如鬥彩紋飾之細膩和設色,其水平之高足以媲美雍正瓷器。它的釉下青花輪廓線,比大多數的乾隆鬥彩器較淡且細,青花暈染也更柔和。此外,釉上琺瑯彩的用色亦極具功力,既能烘托部份構圖元素,但整體畫面仍清新脫俗。此瓶的設色堪與北京故宮珍藏雍正鬥彩梅瓶作一比較,圖見《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38:五彩、鬥彩》頁245 編號225(香港:1999)(圖四)。本拍品的斷代尚可求證於若干細節,如環飾脛足的瓣紋風格便是一例。此類紋飾在乾隆時期較罕,但在雍正瓷器中卻時可得見,就此可參見前述著作《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38:五彩、鬥彩》頁171 編號157 所示的琺瑯彩瓷盌。再者,瓶底的釉下青花篆書年款,也是斷代為乾隆初年的依據。林業強教授曾就乾隆年號款的樣式尋幽探微,而本拍品的年號款風格與他所指「第五類」最為接近,詳見林氏所著〈Towards a Dating Framework for
Qianlong Imperial Porcelain〉, 載於《東方陶瓷學會會刊》2009-2010 年74 號刊頁23。饒富興味的是,林氏指這類年號款「……近似標準的篆書方形雍正款……,惟其筆法更具棱角。」林氏估計,乾隆在位的六十年間,這類篆書款樣式盛行於乾隆七年至三十五年前後。由此可見,本拍品正是清代御窯廠督陶官中的佼佼者唐英任內之作(公元1682 至1756年),御瓷中不少圭臬之作皆誕生於該時期。
此外,造辦處活計檔亦有記載:乾隆三年六月二十五日,「七品首領薩木哈,催總白世秀來說,太監高玉交……五彩放大暗八仙天球樽一件……俱照樣燒造送來。燒造完時,再將交出原磁器繳回,仍交磁器庫……欽此。」清檔無鬥彩品名,皆歸納於五彩一類,因此此處所指可能即為此瓶。
此瓶選用的紋飾題材,在乾隆鬥彩瓷中殊不尋常。器身繪細膩的五彩蓮紋,間以暗八仙紋,各繫紅藍交替的綬帶。「暗八仙」為道教傳說中八仙的護身法寶:漢鍾離執扇,李鐵拐身攜葫蘆(內有靈丹妙藥)、手扶鐵拐,張果老持竹編魚鼓和鐵鼓棍,何仙姑(八仙中唯一的女性,相傳為護佑主婦之神)挽蓮花或笊篱,藍采和提盛滿鮮花或蟠桃的竹籃,呂洞賓手揮寶劍或拂塵,曹國舅手持笏板,而韓湘子則手執橫笛。八仙各攜法寶的形象肇始於元代(公元1279 至1368 年),但借物擬人的暗八仙則要到清代始大行其道,箇中蘊含的吉祥寓意與其代表的八仙不遑多讓。暗八仙成為獨立的瓷器紋飾,應始自雍正年間。康雍乾祖孫三人皆篤信佛教,但此例乾隆御瓷的道教象徵無比祥瑞,所以渾無突兀之感。
瓶頸飾懸磬與綬帶,與雙魚、綬帶交替出現,其下襯倒掛蝙蝠。磬亦稱編磬,多作「L」形,狀若木工用的丁字尺,發源於新石器時代。每磬頂端用鉤懸之,以錘擊之成樂。清宮曾特製多套一式十二枚的玉磬,懸於架上,在慶典中敲擊作樂。磬是常見的瓷器紋飾,因為「磬」音同「慶」,喻慶祝。「雙魚」通常是「八吉祥」元素之一,但自身也是祥瑞之物,象徵夫妻恩愛、多子多福。瓶頸的蝙蝠亦寓意吉祥,因為在中國藝術題材中,「蝠」代表「福」。此瓶的蝙蝠上下倒垂,此乃刻意為之,因為「倒」諧「到」,故「蝠倒」暗指「福到」。暗八仙與懸磬的組合,可參考北京故
宮珍藏乾隆粉彩紫地瓶,圖見《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39:琺瑯彩、粉彩》頁145 編號127(香港:1999)。上文提及的北京故宮藏乾隆鬥彩進寶圖瓶,便糅合了雙魚、磬與蝙蝠的元素。是次拍賣的天球瓶做工一流、器型敦碩、端凝典雅,且紋飾精美吉祥,最宜在清宮殿宇內陳列供放。
這件珍罕之作系出名門,泰貝家族柯禮夫人(Mrs.Francis Keally)於1960 年將之捐予奧克拉荷馬州塔爾薩的費布克美術館(Philbrook Museum of Art)。費布克美術館亞洲藝術珍藏中,最矚目的是一批江戶時期(公元1603 至1868 年)日本繪畫,它們出自奧克拉荷馬州石油大亨普萊斯(Joe D. Price) 的心遠館舊藏。另一批意義重大的東南亞陶瓷,是吉爾伯特家族的饋贈,而泰貝家族(Taber Family)則捐出其中國陶瓷和雕刻珍藏。這件柯禮夫人捐出的佳妙乾隆瓶,一直是該館亞洲藝術珍藏的鎮館之作。
柯禮夫人自父親喬治•哈撒韋•泰貝(1859-1940) 手中承傳此天球瓶而得。泰貝先生獨具慧眼,在中國鑑藏家眼中更是天賦異稟,因對中國瓷器玉器青睞有佳,因而擁有一批精美絕倫的收藏。其子(1808-1901) 成長環境雖為平凡,但後來卻成為多個社會企業精英,包括曾任菲海文銀行總裁及海灣石油公司總監。他不僅替石油公司打響名號,後來更晉升董事會成員。加上自己還是個自學成才的工程師,此舉無疑更有效地
為煉油法取得重要進展。受到曾東遊中國的親戚影響,除了鉅細靡遺的所見所聞之外,他更被那些來自中國的古董珍品所吸引。其顯赫非凡的個人收藏即始建於此,爾後更進一步將某些收藏捐贈或借展予多間博物館。自其1940 年過世以後,其收藏除由後人繼承之外,部份更曾於1946 年3 月7 至8 日於紐約帕克勃內畫廊進行拍賣。